比整齊還美麗的凌亂。
亂,是人的本性吧?吃完飯的碗就想先放在水槽裡等等再洗,剛收好的衣服就想先放在床上等等再整理,剛撕開包裝的垃圾就想先放在桌上等等在再拿去丟,是吧?是人的本性吧?
亂,雖然常常被嫌棄,卻也真實地在每天生活的家裡上演。床上永遠都有一件不知道哪來的衣服攤在上面,到了睡前才不甘情願地把它收到衣櫃裡;餐桌上永遠都會有一個不知道是誰的杯子沒有放到碗籃裡,到了吃飯時間才將就地先用手撥到桌腳旁,空出個位子放碗盤;書桌上永遠都有一本不知道該歸位到哪裡的書,心想著之後還會看就先放著吧,到了要用書桌做其他事時才勉強找個地方臨時收著。雖然討厭亂,想要看到乾淨的餐桌和整齊的書桌,但──就是逃不掉天生惰性的亂。
家,我們都想要整齊,但,辦公室好像就不是這麼一回事了。或許該這麼說,辦公室永遠都不可能整齊,辦公室好像也不應該太整齊。辦公室的物品增加的速度永遠都比減少的快,再怎麼樣勤勞的丟,過了幾天,又可能變回跟丟之前一模一樣。隨著公司案件的增加,檔案資料夾只會愈疊愈多,廠商型錄只會愈堆愈高,雜物只會愈積愈大,而有趣的是,這種「亂」,不知不覺中好像也變成一種美感。
其實不是故意要弄亂自己的辦公桌,只是看到桌上有一冊冊高高的文件、一排排歷年的檔案資料夾、一本本廠商寄來的型錄,就莫名地覺得它們好像變成自己工作的自滿,自滿這些都是自己目前手上的進度和已經解決的成果,書冊的份量似乎突然間就變成了自己工作成效的份量,看到它們就有種踏實感。「亂」,就這麼樣地、無意間地成為一種辦公室獨有的美感與辦公室的特權,一個,亂──卻不覺得太過分的特權。
整齊是一種美,整齊的書桌和餐桌的賞心悅目,應該永遠都不會變,但,「亂」,也可以是一種美,當它在對的時間出現在對的地點時,甚至會超越整齊的美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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